Page 65 - 第一屆原住民族傳統習慣規範與國家法制研討會論文集

差異而不平等－原住民族產權特殊性的理解

林淑雅

一、原住民族土地制度的多重面向

台灣至少存在十四族以上的原住民族，國家法律介入之前，每一個民族的產權制度
與社會組織皆有所不同，以下舉泰雅族為例，說明原住民族如何處理土地資源利用問
題，以及其中的規範意涵。

（一）領域與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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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日治時期的調查研究， 泰雅族包括諸部族（「蕃」），例如大科崁蕃、屈尺蕃、南
澳蕃等等，各部族由一個或數個社組成，社則由一個或數個「qalang」（部落）組成。
「qalang」在泰雅族語中的意思指：鄰家，可能是兩三戶人家，也可能是數十戶。最小

的社會組織單位「家」，稱作「ngasal」。另外，同一部落具宗族關係的家戶會組成共同
祭祀、共守禁忌的「qutux gaga」（祭團）。而基於共同狩獵、漁獵、戰爭的目的，一個
或數個祭團會組成「qutux sinlitan」（獵團）。泰雅族遇有違反婚約、離婚、私通、盜竊、
殺傷或其他違犯慣例事件，為了禳除不潔、贖罪賠償（或接受賠償）、解除禁忌，有屠

宰犧牲見血，並分食犧牲的習慣，這種共同分配犧牲的團體，稱為「qutux nnigan」（牲
團）。牲團通常由一個或數個獵團組成。泰雅族社與社之間，往往也因為共同的利害關
係，鄰近數社締約形成一個「qutux phaban」（攻守同盟），必要時，數個攻守同盟團體
可以再進一步聯合。泰雅族各部族通常就是依同一流域分布的各社，共同形成的攻守同
盟。較大的部族內部也可能存在數個攻守同盟。

大致來說，泰雅族的祭團、獵團、牲團、社、攻守同盟等，各有功能，其範圍可能
互有重疊，並無一定的位階或包含關係（例如，一個大祭團可能包含數個獵團，一個獵
團也可能由數個小祭團組成）；並且，祭團、獵團、牲團、社、攻守同盟等就內部而言，

是動態的分合關係，因人口、土地負載、組成單元條件、外在事件等等，由其組成單元
協議決定。祭團、獵團或社的領導人稱為「mrho」，「 mrho」通常因能力佳受敬重，而被
自然推戴。除了熟悉慣例、擔任仲裁人、保護族人、維護秩序之外，「mrho」雖在狩獵、

戰爭之時指揮族人，但對於關係一社重大的事件，例如宣戰、媾和、支援他社、是否加
入攻守同盟、社地的割讓或出借、廢改慣例等，仍必須召開會議得到族人的同意方得為

1 台灣總督府臨時台灣舊慣調查會，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編譯，《番族慣習調查報告書〔第一卷〕泰
雅族》，台北市：中研院民族所，pp. 10, 157, 231-242（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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