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39 - 第三屆原住民族傳統習慣規範與國家法制研討會論文集

拉勞蘭部落「mulikaw」土地訴訟案例之分享 129

用人前往台東縣警察局的大武分局，族人們不懂法律的情形之下，很納悶的不疑有他的前往大武
分局，一一等候承辦員警的「服務3」。族人一邊等候也一邊看其他的人依照著員警的指示作一些
的動作，例如：筆錄製作完畢要蓋「手印4」，之後又拍照，身後有身高刻度尺，然後又要前、後、
左、右的拍。族人見狀還在開玩笑說：「要登記土地的放領還要照像喔，那麼好！」疏不知警、
政、林務單正在進行法律的動作，蒐證、污陷等等的惡行。純真樸實的原住民還一直信任政府的

「德政」？相信政府瞭解我們的明白。
在所有的「關係人」都完成了警政單位安排的污蔑 SOP 流程之後，就告知我們族人說：「好！
你回去等候通知。」於是大家都帶著很得意的笑容回去了，雖然在警局已經被折騰了好長一段時

間，但大家心裡想著是來辦「土地的登記」時，忘卻了被折騰的痛苦。兩個禮拜後通知來了！通
知單位不再是鄉公所，也不是林務局，而是「台東地方法院」，內文主要內容是：「被告戴明福5……
等十六名依刑事訴訟之〈違反森林法〉起訴」，此後部落一行被告的族人就開始奔波於法院的訴
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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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獲法院的起訴書後，部落族人是極其憤慨又惶恐，因為莫名的被羅織了違法犯紀的罪名，
很難想像這是來自於我們政府的手法；再加上我們原住民性情的單純與個性的溫和，更是不解

說，政府何以忍心如此對待部落的族人。被告的族人幾乎都是第一次上法院，一想到此事，有的
人就開始緊張，又不能逃避，也只有很無奈的承受。因為「法院」對族人而言是不能碰的地方，
印象中是壞人去的地方，所以大家一知道要上法院就身心恐懼。更何況要在法院裡要面對法官的
答詢，有多少的老人他中文的表達與理解是有困難的，所以，這是一個很懸疏的對戰。但是，雖

是如此難敵與政府機器對抗，族人是在被迫的情形之下進到法院去，又帶的恐懼的心要應訊，只
能是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態來面對。在應訊中筆者大舅戴明福該土地的權益歸政府所有時，他相當
理直氣壯的反駁，就歴史來論，這塊地是經過了多少祖先的繼承到他們手上，部落的族人也都知
道，只是國家來看到沒有人登記，就把它佔為己有，而不先徵詢部落此地的使用人為誰？實在是

有違良知與天理。族人雖然有力爭，但因為口說無憑也是無濟於事。因為，只認定白紙黑字的〈土
地所有權狀〉，所以看來這是一個不用多加爭辯的事件，就知道誰勝誰輸！也是因為如此，林務
局毫無顧慮的委派原住民的職員到場瞭解案情的發展以作回報。在法院審理刑事訴訟過程中，族
人並未聘請律師辯護，主要也是因為當時被告的族人共識不一，並未串聯結合共同訴訟的意願，

所以，還是採取以個人名義在法院答詢，只是有時會以家族的方式來邀集大家討論，如何來面對
每一次的訴訟。林務單位最初也未有聘請律師辯護，只是委派他們單位裡的原住民籍基層職員為
單位的代表。
直至第四次的「言詞辯論」中突然看到林務單位聘請了律師來對付我們這手無寸鐵的小老百

姓。或許主要是因為筆者在第三次的出庭中以「法律輔佐人」的身份出庭應訊，而引來林務局的
重視。因為當時應訊時筆者三張的重要的ＧＩＳ（衛星定位圖）圖片與該土地幾張的作為證明的
照

3 意指著警察正在預備著將我們視現行犯的身份錄製口供與筆錄。
4
起初有的族人以為是以大姆指蓋手印，族人們被警員糾正為要蓋掌印。
5 戴明福為筆者舅舅，筆者父親戴利武雄也同為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