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7 - 國內原住民族重要判決之編輯及解析(第三輯)

參、民事判決編輯及解析實例

傳統習慣，亦屬本件之重要爭點。

按婚約，應由男女當事人自行訂定，民法第 972 條定有明文。所謂
婚約，乃男女當事人約定將來應互相結婚之契約，應雙方意思一致始能
成立（最高法院 32 年上字第 130 號、18 年上字第 2082 號判例意旨參
照）。本件上訴人主張兩造間婚約業已成立，然被上訴人則抗辯稱：雙

方並未合意，係因上訴人之逼迫，被上訴人才書立「訂婚同意書」等
語。是以，兩造就婚約是否意思表示一致，顯有爭執。第二審判決就此
部分認為，被上訴人書寫之內容其上僅記載：「年底訂婚，明年底結
婚」，即僅約定兩造將於 90 年底先訂婚，再於 91 年底結婚，充其量亦
僅能據為證明雙方只有訂婚之預約而已。足證上訴人與被上訴人間僅有

擬於 90 年底訂婚之約定而已。顯見法院認為兩造間並無約定「將來應
互相結婚」，亦即兩造間之結婚契約，尚未意思表示一致，自無成立婚
約可言。
此外，本件被上訴人係原住民，證人即被上訴人之舅媽於第一審審
理時曾證稱：「兩造沒有訂婚，依山地人習俗訂婚，需要殺豬或請老人

家講話，但什麼都沒有……。」上訴人亦自認尚未依俗請客、殺豬，第
二審法院因此認為，被上訴人確尚未與上訴人訂定婚約。最高法院亦
認：「原審係綜合被上訴人所立同意書內容、證人證言及兩造未依原住
民訂婚習俗殺豬宴客等情，認定兩造未訂立婚約，非以殺豬宴客為婚約
成立之要件，不生違背民法第 972 條規定之問題」。而裁定駁回上訴人

之上訴。就此而言，第二審法院及最高法院，雖已論及「兩造未依原住
民訂婚習俗殺豬宴客」，然就此部分原住民族傳統習慣之具體內容為
何，則未能加以闡述，甚為可惜。
本文認為，法院於審理具體個案時，如認原住民族傳統習慣可以作

為法源依據時，理應詳為說明，並進一步建構相關要件，始能在現行國
家法律制度下，調和原住民族傳統習慣規範。以本案為例，法院並未說
明被上訴人歸屬之族群，就訂定婚約有何特殊之習慣，而僅以被上訴人
之舅媽之證言，即認為兩造之婚約，「尚未依俗請客、殺豬」，似已過度
簡化原住民族傳統習慣。舉例而言，當事人兩造如均為賽德克族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