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17 - 第一屆原住民族傳統習慣規範與國家法制研討會論文集

族人生命的最後歸宿。因此，雖說於事實上並無肉體或物理上的支配行為，但仍屬於族
人的領域。

南美洲原住民族進行原住民族權利與土地權的論述時，有所謂的領域權論述和土
地權論述。其中，原住民族土地權的問題不僅是個人權利的回復，亦包含部落世族跟民
族集體權利的恢復，以及原住民族作為主權民族之領域權的恢復。土地權的論述主要是
著眼於承認原住民族對土地及資源的各種類型的使用權，認為原住民族對於土地及資源

本來就有使用管理及發展的權利，故應給予原住民族土地及自然資源之特別的保障，以
保障其生存，並避免外力干擾及市場機制所可能造成的惡害。這是土地權論述的一個主
要結構。領域權論述則認為說，土地權論述的方式是有瑕疵的，首要問題是：土地權論

述強調原住民族土地權以國家承認為前提，在此情形下，原住民族土地權可能在國家機
器的操弄下被剝奪殆盡，變成一種名目上的權利；因此，領域權的論述主張，土地權是
原住民族的固有權，不待國家的承認或賦予，即當然擁有。第二個問題則是，長期殖民
的結果，導致原住民族的土地權利已經被外力過度操弄，瑣碎地承認其使用及管理權利
只是不斷切割原本完整的主權領域，原住民族只能獲得殘餘破碎的權利而已，從而對原

住民族而言，僅是殖民覇權的變形及延續而已。因此，應進一步要求整體的承認，並且
恢復原住民族在其傳統生存領域內的各種權利，以及更高度的支配力。領域權的論述在
於要求一個固有的、免於被切割的、完整的、充分的土地權利，此時原住民族的土地權

就會跟自治權或自覺權相連並論。領域權論述的主要價值在於，界定原住民族土地權的
過程當中，充分評價了原住民族的歷史經驗，並正確指出土地剝奪者往往戴上人道的面
具，以事後表面上微量的權利賦予，掩蓋過去延續至今的大肆掠奪。

至於傳統領域的核心意義，我認為有三個極重要的意義：

第一、 突顯權利被剝奪的事實。傳統領域是一個過去的領域，該領域原本屬於原住民
族，但在未經原住民族之自由意願，即強行遭外來者據為己有。此外來者不盡
然是政府，亦有可能是個人，自然人，譬如原住民族的獵區、漁區、採集區、
祖靈地、聖地、部落跟週邊耕墾地，陸續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他人的土地。

第二、 傳統領域與現行土地權利的概念相抗，它主張傳統領域權高於土地權。現行法
律雖未承認，卻並不因此失其效力，相反，它主張現行法律有源頭的不正義，
只有當法律承認原住民族傳統領域權，才有可能消除現行法律源頭的不正義。

第三、 強調原初權利版圖的完整性。講領域而非土地，強調該區域是自治權利的場域，
原住民族過去於該區域中自治自覺，在該區域中的權利是完整的，故傳統領域
作為一種權利訴求，最終跟原住民族的自治權無法分割。

此外，仍有領域的範圍問題。前述當中，無論是內政部或立法委員的版本，都是
用列舉的方式說明傳統領域包含哪些東西，然而我認為最大的問題是領域權論述對於土
地權論述的批判，此種切割式的列舉，有可能忽略掉一些本應屬於原住民的東西。此前，
林淑雅老師曾提及，傳統領域的定義其實很簡單，即按照憲法對中華民國領土的規定，

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