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85 - 第一屆原住民族傳統習慣規範與國家法制研討會論文集

統習慣作為一種原住民知識，在國家法律的限制與破壞下，其存續與發展面臨了重大
危機。這不但與憲法保障原住民族文化發展之精神背道而馳，也與相關文化權國際公

約之意旨不符。排灣族傳統習慣在司法權與文化權上具雙面性，不但不能切割，且互相
依存，若一方得不到保障，另一方也無法獨存。憲法保障原住民族文化發展，但若無
法進一步在國家司法體系中承認其傳統習慣的價值與合理性，原住民族文化權的保障
只能淪為憲法上的空頭支票。

參、原住民族習慣與國家法的調和：代結論

本文主旨乃在透過文獻分析及深度訪問，就排灣族傳統習慣的變遷與國家法的互動
衝突現況做一探討。無庸諱言，現今原住民族許多傳統規則已受到嚴重的毀損，「傳統
習慣」與「國家法律」間，也存有相當大的鴻溝、差異與衝突，雖然近年來在司法判決
上，可發現幾則由於具有原住民身份，從而不立案、輕判、緩起訴、或無罪的例子，

足見檢警法院已陸續出現民主、開明之士，但這僅是若干個案而已，原住民族仍處於
司法上的絕對弱勢，傳統習慣已奄奄一息，面臨存亡危機。這其中有幾個歷史性的重
要因素，於原住民族傳統習慣具有深遠影響。首先是歷代的殖民政策，奪取了原住民

族廣闊的土地與領域，嚴重毁損其政治、社會與文化之統合。這對於原住民族習慣法
與制度統合有極大威脅。日據末期及國民政府力行同化政策及土地國有化及私有化，
使得原住民族面臨政治、經濟、與文化上的同化壓力，加上近年來全球化與市場化趨
勢，致使以物質導向為主之小型經濟體，快速被吸納於全球經濟體並持續受到經濟剝
削。透過強迫性或誘導的方式，使得原住民族離開其原有生存地域，因而也就很難繼

續維持其傳統習慣。學者Roy（2004）研究指出，決定習慣法強度的幾個重要因素分別
是：政治自主性、憲法及法律保障，以及原住民族人口規模。憲法之於習慣法的保護
提供極大的力量，例如印度的Nagaland 與Mizoram即是，加之當地具有高比率之原住
民族人口，因此便能持續保障其土地及資源權。

總之，經由歷代治理政策的影響，排灣族習慣法已有很大的變化，族人對習慣法日
漸生疏，影響力逐漸減弱，但有些習慣也頗具生命力，仍然是在作用中的「活法」，但
表現形式及角色功能已有很大的不同，作用也受到嚴重的限制。而排灣族傳統習慣固有

與國家法整合、補充之處，但也有甚多的衝突與矛盾。由本文行政法各相關法令的討論
可知，排灣族傳統習慣與國家法格格不入，並在國家法律強力介入下，使得排灣族傳統
文化難以生存。雖然原住民族基本法放寬了原住民採取自然資源的限制，但行政法令
的規定並不符合現況需要。次就民法親屬相關習慣而言，排灣族傳統婚姻型態受主流

價值影響，在排灣地區有著不同程度的保留；Mamazangiljan在現今族人婚姻上仍具一定
角色與空間。民法繼承方面，國家無視於排灣族傳統繼承法則，因而扞格甚多。而排灣
族與刑法相關之傳統習慣可說幾乎被國家法所取代，因而對立衝突不多。在程序法方
面，國家法已取代傳統和解機制，鄉調解委員會與法院成為排灣族人解決糾紛的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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