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8 - 第二屆原住民族傳統習慣規範與國家法制研討會論文集

吳秦雯 誰的資源？誰來決定？－國家整體法益 vs.原住民族權利保障

目前尚缺專法。若站在原住民權益保護之立場，對於「原住民土地」之界定，不宜
以民法物權篇所有權認定之方式進行，而應考量原住民土地被國家侵奪之歷史事
實，如今其所得使用者已大幅縮減，基於憲法保護原住民族之意旨，應盡可能將其
傳統文化活動使用之通常範圍，諸如森林法第 15 條第 4 項使用之「原住民族傳統
領域土地」，納入原住民基本法第 21 條第 1 項之範圍內，增加原住民諮詢並參與
表達意見之機會。

（二）司馬庫斯櫸木案

於最後判無罪之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98 年度上更(一)字第 565 號，法院依
循最高法院 98 年度台上字第 7210 號的發回意旨，改變先前判決有罪的認定。

最高法院發回的論述中首先承認原住民依據其傳統習俗，對於自然資源之利
用，有其特殊的文化價值，不應以適用於全國人民之法律同等相繩，而應依其特殊
之處，適當地進行差別待遇，如此之差別對待，反而方達真正之平等，並以原住民
基本法第 30 條第 1 項作為合法性依據：「原住民族之傳統習俗，有其歷史淵源與
文化特色，為促進各族群間公平、永續發展，允以多元主義之觀點、文化相對之角
度，以建立共存共榮之族群關係，尤其在原住民族傳統領域土地內，依其傳統習俗
之行為，在合理之範圍，予以適當之尊重，以保障原住民族之基本權利。本此原
則，原住民族基本法第 30 條第 1 項已經揭示，政府處理原住民族事務、制定法律
或實施司法程序等事項，應尊重原住民族之傳統習俗、文化及價值觀等，以保障其
合法權益。從而原住民族在其傳統領域土地內，依其傳統習俗之行為，即不能完全
立於非原住民族之觀點，而與非原住民之行為同視。」 其次，則以森林法於 2004
年增訂第 15 條第 4 項係與同條第 3 項具有不同的規範範圍，將第 4 項限縮於「位
於原住民族傳統領域土地」之特別規定，而要求事實審法院向中央主管機關及中央
原住民族主管機關查明，在尚未訂定「管理規則」之前，關於原住民族在傳統領域
土地，「依其生活慣俗需要，採取森林產物」時，如何管理？有無明文適用或準用
「國有林林產物處分規則」之命令？

最後確定判決之台灣高等法院，先以原住民基本法第 19、20 條之規定，認定
政府承認原住民族土地及自然資源權利，並尊重原住民族之傳統文化及生活慣俗。
但隨後論述表示：「參酌振興經濟擴大公共建設特別條例（即俗稱「擴大內需方
案」）第 4 條第 1 項第 5 款規定「能提升文化生活環境品質」者，亦屬擴大公共建
設投資計畫範圍，而認定被告三人將系爭櫸木殘餘部分搬回以美化部落景觀，係屬
能提升原住民文化生活環境品質，則與國家財政資源分配使用之目的，不相違
背。」，又闡述「森林法之立法目的，係為保育森林資源，發揮森林公益及經濟效
用；而系爭櫸木係因颱風來襲被土石流沖到路中，造成司馬庫斯部落聯外道路不
通，該部落為搶修道路，先將該櫸木挖出移至路旁，嗣林務局竹東工作站人員先將
該櫸木樹幹部分運走，被告三人方依司馬庫斯部落決議，欲將櫸木殘餘部分運回部
落以美化部落景觀，是被告三人之行為，並未破壞森林自然資源，且欲發揮該櫸木
之公益及經濟效用，是被告三人之行為，並未違反森林法之立法目的。」對於原住
民基本法進行肯認後，對於擴大內需方案與森林法的論述，先是「與國家財政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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