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15 - 第二屆原住民族傳統習慣規範與國家法制研討會論文集

林三元 紛爭解決與制度設計：設立原住民族法庭之必要性與可行性

另以卑南族為例，傳統卑南族社會為母系社會，而親屬制度乃其社會核心價
值，無論是家、家族、氏族或是整個部落組織，都是基於親屬制度發展其傳統習

慣。換言之，卑南族人具有強烈的「社會人」傾向，個人的存在方式是以社會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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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方式呈現，此即卑南族傳統習慣規範的本質特徵所在。 因此，卑南族財產權
的核心概念，並非建立在「人支配物的關係」，而在於個人、家族、部落三者環

繞土地所形成的各種關係。對於傳統卑南族人而言，財產權是一種社會關係，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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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體共有的權利，而不是人與物之間的支配關係。

由上述內容可知，對泰雅族人而言，gaga 是生活中的文化，也是部落的法
律，文化與法律是一體的兩面，兩者息息相關。以獵場的管理為例，泰雅族傳統

上沒有複雜的規範，不需繁瑣的文字敘述，一切只要依照口頭約定，再由頭目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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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見證即可。 從這個角度觀察，泰雅族的法律觀念，即是踐行祖先的話，族
人的生活及互動，無論在公私場合，均由 gaga 規範。而在卑南族的情形，財產

關係並非建立在個人私有財產之上，而是以部落為核心，再向外擴展到家族以及
個人，形成一個社會網絡。此與現行民法係基於個人主義之立法，強調私有財產
的觀念，完全不同。因此，當現代資本主義法制強行進入部落之後，原住民族對
於規範難以適從，想必是自然之理了。

是以，透過國家司法機制解決與原住民有關之紛爭事實，既與原住民傳統習
慣規範產生衝突，法院判決結果顯難得到訴訟當事人的信賴。然而法律本身乃是
基於溝通而成立之框架，換言之，立法者與公民、法院與訴訟當事人、立法者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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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法者以及契約當事人之間，都必須透過溝通才能建構法律的框架（frame）。 再
者，法律與其所組織的社會之間，存在一定的聯繫關係，法律的合法化必須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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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社會的價值與文化基礎，法律也因此被視為社會文化的具體化。 而法律意義
的建構，也必須透過不可或缺的文化媒介才得以實現。為了理解一個社會如何整
合與運作文化，人們不得不借助法律規範；一旦思考透過法律規範整合文化，我

們也必須將法律視為文化的組成部分。而所有法律制度所面對的諸多問題，都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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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求諸於對社會文化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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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團法人東台灣研究文化藝術基金會，《原住民族傳統習慣之調查、整理及評估納入
現行法制研究──卑南族、賽夏族」結案報告》，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委託研究，頁 55-59
（2009 年 6 月 25 日）。
26 同上註，頁 59-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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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世忠、郭倩婷、楊鈴慧、劉瑞超、李韋誠，前揭註 22，頁 93。
28 Mark Van Hoecke 著，孫國東譯，《法律的溝通之維》，頁 13（2008 年 1 月）。
29 同上註，頁 250-251。
30 Lawrence Rosen 著，彭艷崇譯，《法律與文化──一位法律人類學家的邀請》，頁 6-10
（2011 年 4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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