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1 - 第二屆原住民族傳統習慣規範與國家法制研討會論文集

李永然 從法律觀點談我國對原住民族土地之保障

此一情況直到 20 世紀的「梅里安報告」、「印第安重組法」與土地歸還政策等提出後方獲得改善。
茲將此歷程分述如下：

1、19 世紀初之「馬歇爾三部曲」

19 世紀初期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大法官馬歇爾（John Marshall）做出三則劃時代的判決，亦被稱
為「馬歇爾三部曲」（Marshall Trilogy），這些判決形塑了美國印第安部族對其固有印第安土地權
格（original Indian title）主張之基石，迄今仍為當代司法機關審理相關印第安部族權利最常引用的
判例。此三判決為「強森案」（Johnson v. McIntosh, 21 U.S. 543 （1823））、「查洛基案」（Cherokee
Nation v. Georgia, 30 U.S. 1 （1831））、以及「渥斯特案」（Worcester v. Georgia, 31 U.S. 515 （1832））。

在「強森案」中，原告分別於 1773 年及 1775 年自 Piankeshaw 部落酋長購得土地，由於當時仍
為殖民地時期，尚未有規範與印第安部落間的貿易與往來法案，因此該買賣並非被禁止。惟被告於
1818 年自美國政府購得系爭土地，法院認為本案重點在於印第安部落酋長將其部落所佔有的土地讓
與非印第安人的行為是否有效。最後法院判決該讓與行為無效，因為印第安部落所擁有的權利是佔
有權（right of occupancy），美國政府才是境內土地真正擁有者，蓋其歐洲的祖先「發現」了北美
大陸，且「征服」了當地居民 註 17 。雖然本案將印第安部落與美國的關係建立在「發現原則」與「征
服原則」上，但馬歇爾也表示，印第安人身為獨立民族，其為合法的土地佔有者，僅其不得將其土
地權利任意交易，只能與殖民的歐陸主權國家或在美洲殖民地建立的國家進行買賣 註 18 。

在「查洛基案」中，喬治亞州當時立法將州內的查洛基部族的領土分成四個鄉鎮行政區，並於
該行政區實施州法，終止查洛基部族自身的所有法規。此外，喬治亞州將該土地分給州民並接收該
土地所有的礦藏。查洛基部族主張其為主權獨立的自治國家，該土地不屬於任何一州，喬治亞州之
舉違反了合眾國的最高主權，故上訴至聯邦最高法院。最高法院判決認為，除非印第安人係自願將
土地讓渡給美國政府，否則其毫無疑問擁有他們所佔有土地的所有權；不過，馬歇爾亦認為印第安
人比較像是「被支配的國內倚賴性民族」（dominated domestic dependent nations），亦即他們與美
國的關係宛如被監護人與監護人之間的關係 註 19 。

在「渥斯特案」中，喬治亞州試圖漠視查洛基部族的存在，以佔領驅逐的方式併吞查洛基部族的土
地，並設立許多法令，禁止未經州法許可而逕行居住在查洛基部族土地的行為。1831 年一位傳教士
在未經州的允許下居住於查洛基部族土地上，喬治亞州政府決定處罰其服勞役四年。該傳教士向聯
邦最高法院上訴後，法院認定喬治亞州之行為違憲。馬歇爾於該判決中強調，印第安人並未因為其
倚賴性民族地位而喪失其主權，根據英國的普通法，印第安人因為先佔而取得土地的所有權，而政
府有信託的責任來保護原住民的土地權 註 20 。

2、19 世紀末「土地總分配法」造成印第安土地權喪失

註 17
董孟忠，論原住民身分之法律保障，國立政治大學法律學系碩士論文，2008 年，頁 67-68。
註 18
林淑雅，「解／重構台灣原住民族土地政策」，國立台灣大學法律學研究所博士論文，2007 年，頁 211；施正鋒，「原
住民族土地權的國際觀」，原住民族與國土規劃研討會，2005（http://mail.tku.edu.tw/cfshih/seminar/20050721/20050721.htm）。
註 19
劉天賦，「原住民自治的理想與現實：美國 70 年代至 80 年代印地安原住民政策之評析」，淡江大學美國研究所碩士
論文，1998 年，頁 67-68；施正鋒，「原住民族土地權的國際觀」，原住民族與國土規劃研討會，2005 年
（http://mail.tku.edu.tw/cfshih/seminar/20050721/20050721.htm）。
註 20
同前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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