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3 - 第九屆原住民族傳統習慣規範與國家法制研討會論文集

第九屆原住民族傳統習慣與國家法制研討會論文集

法律規定之意旨，屬脫法行為，應非法之所許，自屬無效。系爭土地使用分區、
使用地類別為『山坡地保育區、農牧用地』，屬農業發展條例第三條第一項第十
一款所規定之耕地。上訴人無自耕能力，依修正前土地法第三十條第一項規定，不

得取得系爭土地所有權，系爭六十七年間借名登記契約，係為規避上開法律之限制。

又依農業發展條例第三十三條前段規定，私法人不得承受耕地。上訴人為私法人，
系爭九十年契約書亦為規避上開規定之脫法行為，均為原審合法確定之事實。依

上說明，該借名登記契約自屬無效。原審本此見解，就上訴人先位聲明請求被上
訴人辦理系爭土地繼承登記及移轉所有權部分，為其敗訴之判決，經核於法洵無

違誤。」

準此以解，最高法院只須要在這個自己見解之原有脈絡下，比較舊土地法第
30 條第 1 項之[農地買賣予非自耕農]案型，而將此種例外認定其無效之見解，同
樣延伸用以評價[原住民保留地買賣予非原住民]案型，即可解決問題，亦不至於

貿然造成在本大法庭裁定出現宣示：[原住民保留地買賣予非原住民]案型之借名
登記契約因違反強行規定而無效之見解時，引發最高法院是否變更見解認為「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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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登記契約均為脫法行為，無效」之整體圖像的疑慮 ！

（三）「所有權移轉之物權契約」是否符合系爭規定（禁止規定）之判斷標準？

本件最高法院認為系爭規定為民法第 71 條強行規定中之「禁止規定」，「所

有權移轉之物權契約」違反系爭規定而無效。其判斷標準固然認為是：「綜合考
量系爭規定之規範目的、倫理性質、實效性、法益衝突情形、締約相對人期待、

信賴保護利益與交易安全，暨契約當事人之誠信公平等相關事項，自應否認違反
系爭規定之私法行為效力，始得落實其規範目的，以維保障原住民族國策之公共

利益」，但鋪陳完此等包括從規範目的到誠信公平等八個高度抽象的「大前提」
之後，接下來並沒有就本件事實之「小前提」論述何以符合此等標準，而使其具

有大前提之「涵攝能力」因而可以得出無效的「結論」。

如果仔細檢視本件的說理思維，似乎是在寫完大前提後，直接就寫「自應」

否認違反系爭規定之私法行為效力，始得落實其規範目的，其實是運用一種以「規
範目的」進行套套邏輯的循環論證形式（亦即：因為考量規範目的…自應否認私

法行為之效力，始得落實規範目的），富含較少的實質理由。看起來毋寧更接近
只是為了「將移轉原住民保留地予非原住民之行為」直接宣示為無效的一種說理

方式，判決理由頗稱素樸。

113 關於脫法行為理論之基本內涵、判斷標準及案例評析，最近重新反思而具有啟發性之研究，
參見楊舒涵，脫法行為與法律解釋，2021 年台大法律研究所碩士論文，特別是頁 115 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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